第一文学城

【绿帽姻缘簿】

第一文学城 2021-02-15 06:05 出处:网络 作者:生活的阴暗面编辑:@ybx8
作者:生活的阴暗面 2020年3月4日发于sis 字数:7653    ***********************************

作者:生活的阴暗面
2020年3月4日发于sis
字数:7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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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各位读者和版主,请先容我道个歉:对不起!

  现在上sis 似乎需要翻墙,我没有相应的翻墙工具就基本登不上。我每天晚
上都尝试登录,大平均两个月才能有一次登上,就算登上了,很多时候点一点鼠
标就掉下来了。

  刚刚,时隔两个半月,我终于再次登上了,打开收件箱一看都已经堆满了短
信息。读者的评论一概没有回应,对不起!收到的短信息也一概没有回应,对不
起!!发文不符合格式且屡屡不回应导致版主来帮忙,对不起!!!

  话虽如此,我不知道下次登上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文字能否安全
地发出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现在把上次登录之后创作的作品发出来而已。

  机不可失,我先用手机发出去,但这样可能排版会乱,如果我待会用电脑登
不上的话,就又要给版主添麻烦了。

  再次土下座道歉!!!

  【另:五等分的(下)我已经写了几十个字了!神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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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摸著後腦勺,微微苦笑。

  眼前是一位介於蘿莉和少女之間的女孩。她身高一米六左右,一頭短髮紮成
俏皮可愛的側馬尾,頭上頂著一撮格外顯眼的呆毛。粉白滑嫩的娃娃臉上,黑白
分明的雙眸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我,雙唇緊緊抿著,沒有露出一絲的表情。

  她穿著一身古裡古怪的裝束,大黑大白的色塊自由地在上面滾動著,有點像
哥特式蘿莉裝的味道,這為她平添了幾分夢幻般的神秘色彩,令人不由自主地對
她產生強烈的興趣。深入瞭解她的興趣。

  「你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少女,但具體在什麼地
方,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女孩突然伸出手,向著我的方向。

  吹彈可破的一隻纖手。肉色宛如透明一般,連皮下血管都能隱隱看見。

  「這是要跟我……握手?」我遲疑著,伸出自己的右手。

  女孩突然很不講理地把手縮了回去,把剛伸出手的我晾在一邊。我很尷尬,
但他再尷尬也不能將手縮回來,只能繼續僵在那裡. 「你就是召喚出我的master
嗎?」半晌,女孩終於開口了。

  「哎?」我一愣,還沒等他對英語格外遲鈍的大腦反應出來master究竟是何
物,女孩就急不可耐似的用漢語又重複了一遍:「好久不見。你就是我的主人嗎?」

  主人?

  刹那間,仿佛打開了通向奇怪領域的閘門,修真魔法異世界,性奴母畜肉便
器,無數玄幻小說和小黃書在我的腦中咻咻地疾馳而過,與現實對撞在一起,漾
起無數漣漪。

  難道我其實是尚未覺醒的超能力者?只要跟這個少女簽訂契約就能獲得不可
思議的力量,從此走上開掛虐服的龍傲天之路?

  難道我其實是某個蓄奴百萬的黑暗勢力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只要跟著這位少
女回去就能夠過上吃喝嫖賭、紙醉金迷的荒誕奢靡的生活?

  現實世界和幻想世界還有色色的世界在此刻的界限一下子變得好模糊,讓我
暈乎乎迷澄澄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果然還是被封印了記憶麼?」女孩歎息著,猛然間單膝跪地,發出淒厲的
長嘯,「無盡輪回,無盡尋覓,沉迷與現實中的虛幻,拋棄最真實的世界,覺醒
吧,我宿命中的夥伴~ 破碎吧!現實!崩滅吧!精神!放逐這個世界!」

  這詭異的吟唱,算是我猜對了麼?但是假如真是在發動什麼未知的技能,不
應該有「砰」「啪」「轟」還有彩光特效嗎?難道是因為我還沒有覺醒的緣故?
只有覺醒的人才能看見?

  「……」我徹底死機了。

  「唔~ 」女孩突然間又仿佛羞澀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暈紅流霞,麗色生春,
嬌豔絕倫。還沒等我看夠,她就跺了跺芊芊玉足,斜斜地一踩地,以一個詭異的
姿勢誇張地倒飛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這個女孩,倏忽而來,倏忽而去,來得神秘莫測,去得莫名其妙,宛如夢幻
一般,令人幾乎都要懷疑她是否真的曾經出現過.

  「電波系中二病少女,唐糖。」聽完我的描述,同桌胖哥不假思索地說出了
女孩的名字。

  「你連見都沒見過她,就敢這麼肯定?」我驚奇地問。

  「當然。如此尷尬的女孩,除了唐糖以外,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麼?」胖哥
搖頭哂笑,「位列十二生肖的『禦宅萌犬』,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十二生肖?」我搔了搔腦袋。

  「啥?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想當男人不?」胖哥嗤笑道,「簡單來說,就
是我們學校的十二位美女,每一位,正好對應一個生肖。

  「大家投票選出來的?」

  「不,是一位高人個人評判的結果。不過這位高人看女孩是公認的公正犀利,
所以這個榜單,自然也具備公信力。」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這位高人不會是……」

  「沒錯,就是楊凡。在這方面,他就是權威。」

  「是嗎?」我微微一哂,「糟蹋花朵的,恰恰是這種自命風流的傢伙。」

  胖哥道:「你如果真的瞭解十二生肖,就絕不會說這種話。」

  「沒必要瞭解。」我淡淡道,「無非是美女排行榜之類的玩意。『校花』『
絕世美女』云云,龍傲天小說中再常見不過. 」

  胖哥道:「楊凡才沒有那麼庸俗。」

  我道:「好,請反駁. 」

  「楊凡品評十二生肖,有三選三不選. 三選是:悅耳悅目的選,悅心悅意的
選,悅志悅神的選. 三選必須全部滿足,才有可能入圍。三不選是:異齡不選,
流俗不選,花瓶不選. 三不選只要有一個不滿足,就肯定不能入圍。具體來說,
悅耳悅目是……」

  「是外在的靡顏膩理、燕語鶯聲;悅心悅意是內在的慧質蘭心、七竅玲瓏;
悅志悅神是超道德的感性境界,真要解釋起來得費點口舌。三選化用了李澤厚先
生的美學理論,我大概能理解——三不選是怎麼回事?」

  「異齡不選——舉個極端的例子,老師和學生。鄒老師已經算是年輕了,但
也比我們大十歲以上。學生和老師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非要放在一起比美,
怎麼比?學生在年齡上佔優勢,更容易『悅耳悅目』;老師在積澱上佔優勢,更
容易『悅心悅意』。那麼比美的時候應該向誰傾斜?傾斜多少?根本無法把握。
所以,『異齡不選』。」

  「有點道理。那麼,『流俗不選』呢?」

  「『流俗不選』是針對各種美女排行榜而言的。世界上的美女數不勝數,既
然你與別人沒什麼不同,既然你除了美貌別無亮眼之處,那麼你之所以為你的底
氣何在?絕色絕色,何謂絕色?絕者,無也。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存在——這
就是所謂的絕色,這就是所謂的十二生肖。在這個層面上,任何形式的比較和排
名都是耍流氓。」

  我頷首道:「很有道理。」

  「至於『花瓶不選』,這可完全是楊凡的精英主義思想在作怪。按他自己的
話說,『凡夫俗子,豈配入選十二生肖』。」

  我道:「我倒覺得這是三不選中最有道理的一條. 」

  胖哥道:「怎麼說?」

  我悠悠道:「現在的世界,對女性畢竟不十分友好。一個女孩子,如果如果
沒強大到足以不依附於任何人,想做古龍筆下的女主角尚且不能夠,談何悅志悅
神?」

  胖哥眨著眼睛道:「我只知道古龍是個直男癌。他筆下的女孩都很隨便,仿
佛隨時都可以脫衣服。」

  「你說對了其中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呢?」我歎道,「在感情領域,古龍
筆下的女主角一向主動而老辣。愛還是不愛,溫柔的愛亦或是潑辣的愛,主動權
自來在女方手裡. 即使愛上了脫過了睡過了,也絕不會無條件地黏著那個男主不
走。與『你對我好所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所以我等你一輩子』的所謂女主角相
比,古龍筆下來去如風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獨立,真正的瀟灑。」

  胖哥凝神思索片刻,微微頷首:「有道理。你說的話,的確都有那麼幾分歪
理。」

  頓了頓,胖哥忽然又不無酸意地道:「話說回來,連唐糖都能勾搭上……你
認識的漂亮女生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我歎了口氣:「不僅認識,而且她還喜歡我呢。」

  「得了吧!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是真的。」我認真地強調道,「兄弟,我給你看樣東西。」

  「哎?這厚厚的筆記本是什麼?還有這封面上的三個篆體字?姻—緣—簿?」

  「沒錯. 這就是我的姻緣簿。小時候一個老頭給我的,上面記載了我這輩子
的所有姻緣……」

  「我靠!第一頁就是唐糖!她果然喜歡你!而且還特麼的千里尋親?!這麼
老套的劇情?」胖哥翻了翻,誇張地大叫道,「第二頁竟然是花待葬?位列十二
生肖的『茶心軟羊』花待葬?」

  「花待葬嗎?這傢伙的確是我發小,她……」

  「她自帶聖母光環,上到慈善捐款、扶助孤寡、鄉村支教,下到灑掃校園、
志願活動、公益活動,無處沒有她的身影。據說她也是個大小姐,家中巨富,但
她用來捐助和幫助別人的花費都來自於她自己的努力,有她自己勤工所得,也有
隱瞞身份拉的贊助,並未借助背後勢力一絲一毫的力量。」胖哥用力向下翻了一
頁,「花待葬!居然是『水晶戰馬』雲冰果!」

  似是隱隱聽見胖哥的悲號,不遠處的一位少女秀眉微蹙,向這邊瞅了一眼。
她生得晶瑩剔透,整個嬌軀就仿佛用一塊寒玉整個雕琢出來的,毫無瑕疵,白得
透明,冷得透骨,隱隱間似乎散發著一陣逼人的「生人勿近」式的寒氣。她的表
情也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回過頭這一眼,與她給人的整體感覺一樣,陰森森,冷
戚戚。

  「我靠!我靠!『掌中稚鼠』若絮、『胭脂俠虎』胡沖、『嬌羞雪兔』葉千
巧……十二生肖是要被你一個人包圓了嗎?兄弟,你老實跟我說,這些美女是不
是你自己寫到姻緣簿上去的?」

  「沒有沒有。這個姻緣簿,我自己是沒法改寫的。天生姻緣重,命犯桃花,
沒辦法。」

  「老大!你是我親老大!」胖哥誇張地怪叫道,「你能不能把這玩意借我回
去看看,我也想瞻仰一下老大的威名!」

  「當然可以。咱倆誰跟誰哪。不過,看看也就算了,你可別在上面亂寫亂畫
啊。」

  「當然,當然。」胖哥滿口應承,眸中卻閃過一絲隱晦的邪光。

  花待葬的桌子上,放著一份可樂雞腿飯,壓著兩張單據。

  「快遞送餐嗎……沒想到花待葬還會用這種高科技哈。」胖哥隨手抽出了單
據,隨意一瞥,突然愣住。

  一張單據上單獨記著一份冰雪碧,在留言區的位置,記有這麼一行字:「請
給外賣小哥喝,這天太熱了,老闆不許私吞哦。」另一張單據上記著的才是花待
葬真正的午餐。上面留言道:「我沒那麼著急,送餐路上請安全第一,如果超時
可提前按『已送達』,辛苦了,謝謝你~ 」

  「這就是小天使花待葬嗎?」胖哥將兩張單據放回原位,暗暗感歎,「真是
活該一輩子幸福。」

  突然,背後一聲輕輕的咳嗽,然後是:「這位大哥,偷看女孩子的東西可是
不好的哦~ 」

  胖哥做賊心虛式的一個激靈,轉過頭來。

  花待葬是典型的軟妹子。柔柔的線條,軟軟的面龐,細細的皮膚,體弱多病
的嬌軀,多少帶點淒涼意味的淡淡笑容,無不直擊雄性生物的保護欲。將她與林
黛玉們分隔開的,是她的那一對眼睛。花待葬的明眸就好像從女神雕塑上采下來
的一樣,顧盼生姿,熠熠生輝. 柔弱與堅強,在她的身上劇烈地衝突著,構成了
一種令人不得不驚豔的美。

  「怎麼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花待葬臉上掛著極具親和力的微笑,
問道。聲音輕柔溫婉,宛如暖玉。

  「呃……」胖哥呃了半天,用力地在頭腦中搜索著在幾分鐘前硬塞進他腦子
裡的搭訕技巧,無奈一無所獲,尷尬之下,居然鬼使神差地跟這個同班同學做起
了自我介紹,「我姓龐,因為體重有點超標,所以大家都叫我胖哥……」

  「噗嗤。」花待葬啞然失笑,妙目盈盈,嬌腮欲暈,麗容無儔,「前些日子
不是剛剛在QQ上自我介紹過嗎?大哥還真是幽默呢——哦,不好意思,我可以這
麼稱呼你嗎?」

  「啊……嗯,當然可以。」胖哥慌忙答道。

  大哥一叫,胖哥的拘謹就奇跡般地漸漸消退,鼓足了勇氣道:「所以,昨天
晚上約好的事情……」

  「哎?就在這裡……嗎?」花待葬抿了抿嘴唇。

  胖哥雙手合攏做出小心道歉狀:「雖然十分唐突,但還是拜託了。」

  「我是沒有問題啦。但是,」花待葬歪了歪可愛的小腦袋,「你說今天會約
上三位十二生肖級的美女。但是現在只有我……」

  「誰說只有一個了?」胖哥揚手指了指花待葬背後,「你看這是誰?」

  花待葬愣了愣,旋即回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流轉著無限清亮靈銳之
氣的眸子。

  好閃!這是花待葬的第一感受。也許,只有燦爛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的西湖,
才有資格與她的眼波一較高下吧。

  然後,她才注意到束縛著眸子的那張嬌小俏麗的臉蛋,病態地蒼白著的皮膚,
以及……人偶娃娃般的奇妙身高。這……這已經不能叫蘿莉了,簡直應該算幼女
啊。看她那小手,能握住一個乒乓球嗎?這算啥?幼稚園的?

  花待葬溫柔地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腦袋,關心地問:「你是誰家的小朋友?是
不是跟爸爸媽媽走丟了啊?」

  小女孩先是一愣,隨即慍道:「你……我可不是小朋友!我的歲數不比你小!
而且也已經是高中生了!」

  「哈哈。」花待葬看她一臉焦躁,忍不住笑了,「小朋友,看你這麼細白粉
嫩的,遭得了高中的罪嗎?你呀,還是聽姐姐的話,回去上大班的好。」

  「喂,什麼大班啊,我可是高中生!高中生!還笑!咬你哦!」小女孩急得
直蹦,掙得臉上紅撲撲的,更顯得嬌小而可愛了。

  花待葬指著小女孩,笑著對胖哥說:「大哥,看這個小朋友,多有趣。還裝
成熟呢。」

  胖哥在一旁看著,笑得快要喘不過氣,半晌才道:「花待葬,她可沒有裝.
這小傢伙確實是高中生哦。」

  「真的?就她?」花待葬大吃一驚,蹲下來一臉疼惜地摸著她的頭,「你…
…難道被什麼奇怪的組織灌過藥?」

  「沒有!柯南看多了吧你?」小女孩叫囂著,張嘴就「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好痛!」花待葬痛呼道,「你這小兔崽子,還真咬啊?」

  「冰果,看樣子你是真的不認識她。」胖哥笑著解圍,「這小傢伙在二南也
是個大名人呢。『永遠的洛麗塔』『咬人的小老鼠』,說的都是她。還有……」
他有意停頓了一下。

  小女孩歎了口氣,一臉幽怨地接著他說了下去:「豆芽菜。」

  花待葬聞言不由得好奇:「咦?為什麼要叫你豆芽菜?」

  「演示一下不就知道咯。」胖哥笑吟吟地說. 「看,這是臺階. 」小女孩指
了指一旁的半截廢棄樓梯,笑著問,「你數一數,到底有多少級呢?」

  僅僅是刹那的掃視,花待葬就輕鬆得出了答案:「二十八級。」

  「這麼快?學霸啊!」小女孩驚歎道,「好!那你看著,我要上臺階了喲~ 」

  蹦蹦跳跳,一步兩階,倏忽間就如雲朵般飛上了頂端。這姿態……完全就是
小朋友嘛!花待葬不由得腹誹道。

  小女孩扭過頭,朝她嫣然一笑:「好啦,我要下去嘍. 」然後又是紙一般飄
飄搖搖地下來。

  這熊孩子,到底想讓我看什麼?還沒等花待葬問這個問題,小女孩仿佛被絆
了一跤一般,腳一軟,身子一酥,歪歪斜斜地撲下來。

  「喂,小心點哪。」花待葬順手攬住了她,「話說,你怎麼這麼輕?真的是
高……」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突然發現小女孩的臉色不對勁!當然,這小
傢伙的臉色本就不大對勁,可是現在更加嚴重了。如果說她的臉色本就蒼白如紙,
那麼現在,這張紙就已經被戳得支離破碎。

  「喂!你怎麼了?沒事吧?」花待葬激動地來回搖晃著她的嬌軀,「救護車!
快叫救護車!」

  「行了行了……我沒死……」小女孩眯縫著眼睛呻吟道,「你……別搖……
我緩緩……緩緩就好。」

  「哦,對不起。」花待葬立刻不敢再動。

  喘了半天氣,小女孩才能扶著花待葬勉強站了起來,低聲解釋道:「我是貧
血啦,有點嚴重哦。像這樣子一步跨兩個臺階的話,不出三十步就會頭暈耳鳴,
完全站不穩。如果坐久了突然站起來,差不多會有一分多鐘的時間眼前一片漆黑。
高舉雙手,也是大忌。我惹我哥生氣的時候,他就經常抓著我的手舉過頭頂,不
到一分鐘就暈,屢試不爽的。」

  花待葬聞言惻然。她的家庭中本就不乏疾病纏身的可憐人。這個表面陽光開
朗的豆芽菜,輕而易舉地就俘獲了她的同情心。她忍不住輕輕摩挲小女孩的嫩頰,
溫然道:「不要緊,你……」

  「啊嗚。」

  「好!痛!為什麼又咬我?」

  「忘了跟你說了,我對病菌格外敏感,非常容易得病。所以……我的潔癖也
很嚴重,不要隨隨便便碰我,我嫌你髒,會咬你的哦~ 」小女孩瞪著眼睛說. 「
碰你,你就嫌髒?」花待葬驚問,「那你還咬我呢,豈不是更髒?」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胖哥聳了聳肩,「可是她不這麼覺得。她潔癖
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除了咬人的時候。」

  花待葬:「……」

  在兩人看珍禽異獸一般的目光裡,小女孩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屋子中央,從桌
子的餐紙盒裡扯出兩張餐巾紙,將椅子和她桌子仔仔細細的擦拭了好幾遍,這才
輕輕的坐下,笑著說:「好啦,『茶心軟羊』花待葬是吧?我叫若絮,『掌中稚
鼠』若絮,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哦——你就是若絮呀。好吧,我有點理解為什麼大哥會同時約上你和我了。」
冰雪聰明如花待葬,稍稍一琢磨就能想明白,「那麼我現在有點好奇,大哥需要
的第三位元十二生肖級別的美女是誰?」

  「嘿嘿,你猜啊。」胖哥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

  學校後勤部只負責將飲用水調進校園裡,並不負責分配到班。這就需要每個
班的值日生犧牲課間休息的時間自行到領水處登記,然後扛著水桶穿過大半個操
場,爬上樓,再將它安到自己班的飲水機上。天很熱,路很遠,水桶很沉,還要
面臨排隊和搶水的問題;按時搬回水來被所有人視為理所應當,沒有搶到水會招
來一片埋怨,為了搬水而遲到要扣錢,萬一氣力不濟摔碎了桶還得包賠. 搬水,
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搬水的人群熙熙攘攘,但我輕易就能將胡沖從其中摘出來。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胡沖的話,那就是「紅」。紅衣、紅裙、紅鞋、紅紅的
臉蛋和胳臂。她整個人都仿佛一束燃燒著的火苗,滾燙的活力在她粉嫩的皮膚下
面緊繃著,只要稍微一舉手一投足,都會滿溢出來。

  此刻,這個女孩正在飛跑。在走廊上、動作誇張地、絲毫不帶女性矜持地飛
跑。她一旦跑起來,那逼人的活力何止是滿溢,簡直是噴發. 此刻的她,就好像
一顆飛掠而過的通紅的子彈,炙熱的氣息,烘烤著走廊中的每一個人。

  胡沖的奪目,並不僅僅因為她是在場眾人中唯一的女孩,更是因為她那與眾
不同的態度。

  烈日炎炎,怨言陣陣,那些替學霸做嫁衣的倒楣蛋更是早就陷入了歇斯底里
的狀態. 誰不小心踩了別人的腳,碰了別人的頭,都往往會立刻招來一連串的髒
話。禮貌?寬容?合作?屁!

  只有胡沖不一樣。她是唯一一位發自內心地微笑著的服役者。流了汗,出了
力,耽擱了時間,沒關係. 因為她知道,自己努力搬回的水,一定會滋潤至少三
十位同學乾澀的咽喉。她喜歡被大家需要的感覺. 至於喝她的水的到底是自己班
的同學,還是白白占她們班便宜的其他班的同學,又有什麼打緊?她也是唯一一
位願意主動幫助別人的服役者。別人打碎了桶,她幫忙跑腿;別人氣力不濟,她
幫忙搭一把手;別人起了爭執,她不遠千里地跑去,用自己火辣辣的熱情融化芥
蒂。她喜歡水裡火裡地幫忙的感覺. 至於幫的是誰,認不認識,又有什麼打緊?
她甚至試圖將大家團結起來,分成能高效合作的兩大組. 一組負責將水桶從登記
處搬到樓下,二組則負責將這些水搬到各班。雖然好聲好氣回應她的學生並不多,
願意服從她的安排的更少,但她依舊逢人便熱情洋溢地推銷著自己的計畫,樂此
不疲。

  同一件事,在花待葬手上叫「行善」,是悲天憫人的使命;在胡沖手上叫「
助人」,是興趣使然的消遣。

  這就是胭脂俠虎,這就是胡沖. 好不容易搬得差不多,胡沖一屁股坐倒在地,
默默喘息。玫瑰花瓣一般的臉蛋被熱氣一蒸,通紅發亮,宛如被烈日烤得滾燙的
紅辣椒。左頰上一條長長的汗水流了下來,直流到頸中。她掀起紅衣下擺,隨意
地擦了擦,完全不顧及露出的大片粉嫩被滿操場的屌絲偷眼看了個痛快。

  我不忍直視,走上前,從褲兜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 」胡沖接過紙巾擦了把汗,抬起頭,認出是我,不禁嗤的一聲笑了
出來,道,「哎呀~ 這不是我們的大渣男嘛……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啊?」胡
沖笑的時候,虎牙微露,梨渦淺現,甩動的馬尾盡顯少女的青春與活力。無論是
誰,都不可能忍心討厭這樣的一位女孩。

  只見她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嬌顏粉膩宛如雪泥,滴溜溜水潤潤的大眼睛顧
盼流離,不塗而朱的香唇微微翹起,帶著股天然的辣酥酥活潑潑的勁兒。

  十二生肖之一,胭脂俠虎。一直以來都把身邊女孩當成與性別無關的朋友看
待的我,突然發現這個「小衝衝」也是個女孩子。一個很漂亮、很聰明、很善良、
很仗義,又很瞭解自己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女孩子。

  我的心頭突然泛起一股暖意。

  「渣男,等等我哈。」胡沖拍了拍我的肩膀,灑脫地道,「我先去上個廁所。
回頭有話跟你說. 」

  「行啊。去吧。」我微笑著揮手。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她將要與花待葬和若絮,與我最好的兄弟胖哥,上演怎
樣的淫戲。而她們三個,僅僅是我「姻緣」的冰山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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